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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P FrancEli|蓝色梦神

*拉文克劳Francesco,以及假拉文克劳Eli,无差文学。if线Francesco学长试图离开黑魔法。

*已经分手的FranTao提及(但应该并没有囚禁过)。

*依旧有一点转不过弯来的Florence姐姐。







我做了个蓝色的梦。


这样说,是因为我的梦境通常是黑色的。锥心刺骨的魔法、缠绕不去的咒语、黑色身影鬼魂一般漂浮游荡——在我终于找回一些清明,终究是挣扎着要离开的时候,他们便挑了最薄弱的睡眠时入侵;我越在白日奔跑,便在夜晚报复般抓我越紧。


身前是两团嘶声叫喊我名字的影子。已经拼尽全力要躲开追捕,四肢像冻了冰,胸口却有团疼痛的火在烧。身后是悬崖。我还是无法逃脱。我怎么可能逃脱呢?我早该放下那点无用的自傲,我该早点从毁灭自身的执念里清醒,我该俯下身来,去听那些规劝甚至威胁——一旦触碰禁忌,要想遗忘,只有死亡。


死亡。我向那深不见底的湍急激流看去。或许那是我的归宿——甚至是最安逸和平的归宿。漩涡里不会留下我一丝浪花,就像不会有人谴责一个面容憔悴、形销骨立、精神早就被切成无数碎片的人,最终选择了这条懦弱逃避的捷径。我已被放弃。奔跑的路上我看到自己的双胞胎姐姐,飘在空中,身形是半透明。她比我更淡的蓝眼睛近似于灰,清澈的担忧中隐藏着一丝不解。她会活下去,她会活下去,她是那真正有超脱天性的人,心智剔透,没人能把无色的存在染黑——我还看到那条小蛇。我拥抱了他的躯体,触碰后腰那让人轻微刺痛的纹身,想起我们如何像皮肤上深色的图案一样放纵地缠绕。他会活下去,他也会活下去。他绿色的双瞳掩藏在镜片之后,一小片无辜的红,含着无尽轻柔的温情对我笑——我是爱你的,但我并不会完全属于你。


再见。我笑道。这幕剧皆大欢喜,最终被痛苦侵吞的,依旧是我孤身一人。


我闭上眼,听到下坠时呼啸而过的风声。







一条尾鳍在我的视线里摆动。蓝色的,溅起几朵洁白的亮。它游过的地方,黑夜渐渐被驱赶,留下一道雾蒙蒙的淡影。


也许我在海底?我记不太清,悬崖湍流的记忆和麻木冰凉的肢体,只给我上述这个可能的回答。剧烈的咳嗽让模糊的视野扩大了些,这不是海底,海底没有月光;薄薄地洒进来,熟悉的陈设染上浅浅的蓝,一件水样的外衣镶一道银边。


这是我的寝室。这不是我的寝室。我几个月没有开窗户,准确的说窗帘都没有动过。月色无法偷偷溜进来,像所有除我之外的人一样。多少个星期过去,我一个人躺在这间封闭的室内;痛苦的呼救撞上墙壁,回声抓着上一次回声的尾巴,无穷无尽,黑色幽灵一样满室飘荡。没人听见的,不对吗?我也不该奢求有人听。垂死之人的最后挣扎,并不算体面;而他之前所做的事伤天害理,也不值得一份同情。


可是,那是谁?我的视线里出现一个身影。坐在床边,背对着光线,只看清月白色勾勒的轮廓……


不要过来!第一反应是恐惧——难道我自己死去也不能,难道他们要来了,报复我、审判我,抓我去一间比这屋子更黑的牢狱……但,抓去吧;对我而言,那也是应得。最不要、最骇人的可能是黑色魔法的仆人们,看到我想要逃离,知晓我即将死去,逼迫我醒来,押送我回去,留我在半死不活的永世折磨之间,永远无法离开自己铸成的炼狱。


我急促而短暂地呼吸。可那渗入皮肤里的空气,没有预想之中的冰冷窒息感;一些淡色的、柔和的氛围将我围绕。有极其微小的气流被那条蓝尾鳍扇动,扑向我的面颊。竟然——这一丝脆弱的风好暖……


究竟是谁来?伸出手时,感到手指极其僵硬,碰上一块并不存在的玻璃,勉强擦干净上面蒙着的水雾。


黑色短发,深灰绿的眼睛;一些用硬笔勾勒的线条……已经被软化了,在一团浅色的光晕之中。当我看清来者的面容时,第一反应是缩回手。不,Eli,不可能是你,不会是你。她会来,他也有可能——他们会看看我,看看即将死去的人,为我哀叹;甚至唱一首歌,流下一滴泪……然后离去。又过一年时再度回来,在杂草丛生的罪行里找到墓碑,献上花纪念旧时亲友的忌日。可我面前……那真的是你吗?你没有在笑,可我看到你的眼睛。你看着我,你的目光没有被月色模糊——它甚至将夜晚的空气染得暖了。


你一如既往,Eli,而我什么都变了。当你如初来到我面前时,我只信这是梦——这只能是梦。


我偏过头去,看那被蓝紫色帷幕包裹的床顶。这曾经是个小空间,让我感到又恐惧又安全的幽闭。现在那不请自来的生灵和坐在身侧的高大少年一样,不打声招呼便闯进了我的梦境——我看清了,是一只虎鲸,悠游自在地在并不存在的浪花中嬉戏。它是蓝色——蓝,蓝——不是脚下那吞没生命的激流,不是我选择的深渊和坟墓。是另一种蓝。温柔、纯粹,让人心安的蓝。


Eli,我出声地喊。既然是一个虚幻的梦境,那我也许可以不再顾忌,靠近他,呼唤他,绝望地请求一点不真实的热度。Eli,我还是将这送出口齿的名字放轻了——他带来的梦境如此安宁,我没有什么道理用尖锐的声音将它刺破。


为什么到我的梦里来?你在担忧吗。我注意到他仍然没移开视线,于是在那落点之处,惯性地呈上一个微笑。Franc学长不会有事,你别为他皱眉,他坠落前是你温柔的向往,迷失后也会悄无声息地离去。他听到了,他没有笑,我甚至感到对上我双眼的目光中有了更多重量。那一点并不锐利的压力告诉我:Franc,你很明显是说谎。


是的,Eli,我瞒不过你。我想到那些尚且明朗的过往——虽然那时我的双手已不算清白,可还是留存了大部分理智。比我高一些的年轻身影,依旧跟在身后;可距离拉长了两步,他也许看到些什么,但最后没说。更何况我怎能骗过?我知道我的脸比纸还白,我知道我的嘴唇同样失了血色。还有——难道绝望之中,我不是自己伸出手要去抓住他,难道几个星期前的那一刻,我不是在见面的时分就几乎失了神智;是我亲手将一切和盘托出的!


Eli。我想起来当时的情景。Eli,我记得他那时握住我时,手腕上传来并不疼痛的力度和并不灼热的温度。Eli,我从破碎的胸腔中勉强拼出一些语句——你来见我最后一面,是来问我为什么违背誓言,问我为什么选了逃避;问我为什么没遵从亲口对你说过的——离开它,战胜它,让我的意志凌驾于它的意志之上。我笑起来,感到苦涩从喉咙中蔓延到了词汇里。看看这个。我挽起右边的袖口。黑魔法留下来的,你当时握着这道伤痕的——目光不肯从上面移开,你凝重地盯着它,可触碰我皮肤的力道却是轻轻的。它现在淡了,已经有渐渐消失愈合的迹象——我不是不曾尝试过,不对吗?可是它们太强大了,我太弱小了,我不是没有挣扎过,我只是输了。Eli,你的表情是震惊吗?还是你看到什么了——我手臂上的淤青?我听到自己笑出了声响。这还有更多!几颗纽扣连同几滴水一同绷断,更多的、新鲜的空气贴上了胸口的皮肤。可我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,尚未消退的伤痕和新生的青紫混合在一起——像被无数丑陋的利齿啮咬,而后用遭到无情的痛打。不是的,不是你想的那样,Eli,并没有人来私自处罚我。都是我做的,我自己做的。戒除的过程……离开的过程,太疼了,太疼了——锋利的针,尖锐的刀口,骇人的速度借着阴影游走穿梭。它们厉声叫啸,你不愿再言听计从了是吗?那就接受逃跑者的命运;每寸皮肤都要被无休止的折磨统治,我们还会撬开你的内脏,将这痛苦钻进你的骨髓里去。是那样的,就是那样的,Eli,它们时不时会来,而我所做的应对——为了拥有和他对抗的能力,我只能选择以我的折磨代替它的折磨,让一种痛苦取代另一种痛苦。


你想做什么?不。别伸手过来,别碰我。我不是在回避,我不是厌烦或者恐惧你。我只是不想看你的手穿过我胸膛,我只是不想看你身影消散。Eli,这是梦。月光,游动的鲸鱼,你。所有蓝色的意象堆叠在了一起,我悬崖边看到最真实的海市蜃楼,我临死前最后一场温柔的美梦。你别这样望着我了,你看起来快要和我一样痛苦了。已经是梦境了,为什么我不能再看到你的笑?为什么——不能像最初那样?是的,是因为我的。我永远错过了——我该承认,那些随着我的沉沦而远去的,被我曾经像夹在书页中的信笺一样几乎遗忘的,轻快明朗的、灵动而柔和的旧日时光里——我曾经如此漫不经心地一瞥,然后看到你的笑容,在一些被我忽略又拾起的间隙……


我不该总是否认,你曾经点亮过我。


现在没有机会了。视线模糊起来,有什么黑暗的、混沌的事物接管了我的意识。Eli,再见Eli。我闭上眼,最后那一抹思绪留给对这场梦的感激——它让我不再那么孤独地迎接预想中的死亡。








是知更鸟啼叫?瞬间从床铺上撑起来,我惊得顾不上手臂的酸胀疼痛。竟然是鸟鸣。悦耳的、颤动的嫩声啼音,我或许有数月甚至一整年都没曾听到。


——阳光,灿烂的色泽甚至快让那条漂浮的鲸鱼变金了。它体贴我,用尾鳍卷起一阵轻微的风浪——于是大口大口地,新鲜空气钻进我的肺部。


我没有死。我活着。他来过,他来了,他真的坐在这里陪着我入睡——那不是梦。我胜利了,我胜利了。我又迈出了艰难痛苦的一步,撑过了一个全新的、一个重复的,备受折磨的夜晚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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